白巅疯 https://m-mip.39.net/man/mipso_5126634.html

(图片引自网络)

谨以此文献给在广阔天地里淬火煅烧的“上山下乡”知青战友们,让我们永远铭记住那一段刻骨铭心、难以忘怀的人生履历——知青岁月。

我的知青岁月

尹峰

二“火地”点菜籽这天,天才麻麻亮,副队长站在人户集中的小溪旁,扯起嗓子喊开了:“出工了!男女强劳力,带上家什1,上山烧火地,点菜籽”。副队长吼完三遍,我才揉了揉发沉的双眼,很不情愿地从床上直起身来,开始慢条斯理地穿衣裤。“咚咚咚”,先是拳头敲击壁板的声音,接着传来人声:“喂,知青,眼醒2没有?今天上火地,你去不去?”“要去。”我应了一句,心里嘀咕:工分又低,不多出工,多挣工分,年底当“倒补户”啊!“那你就快点,不要紧倒捱3,屎都揉到裤裆头。我在沟边等你呵。”喊我的是昨晚在公房守夜的社员王玉轩。他的左腿有轻微残疾。走路一瘸一拐的,大家都喊他“地不平”。别看他腿不方便,文化不高,言语粗俗,出口成脏,但脑壳转得快,干集体活会偷奸耍滑,工分却不比别人挣得少,做自留地则是数一数二,少有人能比。他还没有结婚,但骚话、骚龙门阵却是和尚敲木鱼——“多”“多”“多”,这就应了一句俗语:瘸精瞎怪。“地不平”的一大爱好,就是喜欢摸娃娃儿的雀雀。有一次,一户社员办喜事,亲戚、朋友、客人、社员坐了一堂屋。还没吃饭时,他看见一娃儿长相似男,便从别人的怀中抱过来,“来来来,阿伯摸一下你的雀雀”,边说边将手伸进小孩的裤裆。突然,他的脸红了起来,手也立即转移了地方,然后自言自语地说:“哦,阿伯摸一下你的肚肚儿吃饱没有”,话刚出口,便引来一阵哄然大笑。此事后来也就成了大家谈笑的话柄。我别上砍刀,带上昨晚剩下的一个玉麦馍馍和“地不平”一道上山了。(图片引自网络)我下放的生产队,坐落在大山脚下,有田二、三十亩,地一百多亩,全队有三、四十户,一百多口人。因王姓家族较多,人称“王家窝”。队上到“火地”有二、三公里的路程。从队里出发,沿着山腰的羊肠小道,绕到山的背面,然后再爬上向上延伸的山坡,才能最后到达。一条干涸的“天王堰”(另一生产队“天盖寺”与“王家窝”在“农业学大寨”中合修的一条人工堰),像一条黄色的飘带,缠绕在半山腰中。所谓“烧火地”,就是将山上生长的树木、竹林、灌木丛砍掉,把裸露在地面上的树根挖掉,割去杂草,对落叶和浅草进行焚烧。焚烧后在黑黄的土地上撒上玉麦、黄豆、油菜籽等类粮油作物,然后撒上一层草木灰覆盖,以后进行简单的管理,到时收割。很多靠山的生产队都采用这种原始的刀耕火种方式,作为粮食增收的一种快捷途径。要烧的“火地”位于山顶一凹地处,约有10多亩面积,碗口粗的树、茂密的竹林,已被社员当作烧锅柴、二季豆杆杆,砍得稀稀拉拉了。按照副队长的安排:男的砍树、砍竹、挖疙篼,女的割草。我们很快干开了。顿时,寂静的群山里,“叮咚”、“叮咚”的刀斧声此起彼伏,人声沸腾。刚干了一会,“地不平”便扔下斧头,一拐一拐地朝一灌木丛走去。“‘地不平’,你要干啥子?”“地不平”向“扎妥”瞥了一眼,“×大点官,啥子都要管。”灌木丛旁,一中年女社员正蹲在那里小便。“地不平”悄悄地走到她的身后,双手扳住她的两肩往后一拉,女社员摔了个四脚朝天,一股细流“突”地往上一喷便嘎然而止。“地不平”见状乐得大喊,“大家快来看冒水洞啊!”“哈哈哈……”,社员们停住了干活,大笑起来,我也笑得捂住了肚子。“这狗日的,只有他龟儿子才想得起、干得出这种事!”“扎妥”骂了句。女社员搂上被尿湿的裤子,边追边骂“地不平”。“死汤锅子”4,短命鬼娃娃,你龟儿子二天5生个娃娃没屁儿眼眼。”“地不平”绕着圈子,咧着嘴边逃边笑,女社员见追上无望,便抓起一块石头向“地不平”扔去,被他躲开了。憨厚的副队长止住了笑,“别猴6了,大家都干活了”。经这一闹,劳动的气氛轻松多了。太阳升起来了,洁静无云的天空湛蓝如洗。秋后的太阳火辣辣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火燎般地痛。(图片引自网络)干了半天的体力活,我的肚子“咕咕咕”地唱开了,在烈日的炙烤下,已是浑身是汗,手里的砍刀重如千钧棒,每挥动一下,就像拉风箱似的“呼呼”地喘上一阵粗气,嗓子像是在冒烟似的,几乎快燃烧起来。我旁边的“地不平”借着脱衣服、放衣服的机会,已经巧妙地休息了一、二次。太阳升到了头顶,温度越来越高。男社员脱掉了上身的衣服,露出古铜色的胸膛、胳膊,已婚的妇女们,解开了胸前的衣襟,用食指和姆指夹着来回不停地煽动,若隐若现的奶子上下颤动着。她们三人一伙,五人一群地凑在一起,拉起了家常。“地不平”有精无神的扬着斧头,不远处的“扎妥”也是有气无力、机械地挥动着工具。“队长喂,还不放哨7嗦,肚皮都饿来巴倒背瘠骨求!”“地不平”终于忍不住了。副队长看了看无精打采在磨洋工的社员们,下了决心:“好,放哨了,大家喝一口水,打个尖8,然后接到干。今天要把这塔9的活路整完,整不完不收工”。“队长,放好长的哨?半个钟头吧?”“地不平”一听放哨,就象打了针吗啡似的,顿时来了精神。“半个钟头多求!”“那就40分钟。”“地不平”先看了一眼副队长,然后向我挤了挤眼。“好!就40分钟。”副队长痛快地答应了。“地不平”把头扭倒一边笑,我掩嘴偷笑。“扎妥”看不下去了,“狗日的,你硬是欺负阿大哥老实、没得文化,拿他开心嗦!”(图片引自网络)副队长知道受了捉弄,佯怒地骂,“狗日的娃娃,你硬是没老没少,啥子人都要兜10。老子不抖你11,你就牛皮子发痒。”“地不平”急忙认错,“大哥,阿幺12说错了,咋个敢兜你嘛”。我又累又饥又渴,一屁股坐在地上,摸出冷、硬的玉麦馍馍啃起来。馍馍入口,象是嚼着锯末,难以下咽。“哪里有泉水?”“地不平”瞪了我一眼,“卵子泉水,尿水都没求得。哦,‘清水茅厮’的水你喝不喝?”难耐的饥渴迫使我跟在一颠一簸的“地不平”的屁股后,向“清水茅厮”走去。山区的“清水茅厮”有三种:一种是由地势自然形成的较大的积雨坑;另一种是人工挖成,在底部和四壁糊上一层石灰浆,以防漏水,用来囤积雨水,浇灌庄稼时用的水坑;还有一种是社员家里用来解便,修好后尚未使用的厕所。坑边,一群男女社员跪成一排,用手荡开水面上的落叶和上下翻滚的紫红色沙虫子,然后捧起水往嘴里送。极度的焦渴已使我无所顾忌,我拿出擦汗的手巾,平铺在水面,爬在地上埋下头,嘴贴着手巾,“咕嘟”“咕嘟”地痛饮起来。“还是你们知青聪明,会想办法,喝水都比求我们先进!”副队长发出感叹。“山高出鹞子,坝坝头出‘鬼灯鸽’13,我看你‘地不平’就是鬼灯鸽!你那烂脑壳就想不出这种主意!”“扎妥”不失时机地教训“地不平”。“老子又没得手帕子!哼,你狗日的又想得到?你‘扎妥’就只晓得和你的阿妹打秋千安逸。”“地不平”毫不示弱,反唇相讥。“嗨,才十几岁的学生娃娃,就离开父母,远天远地来我们这塔受这凯14罪,不容易啊!”“是哦,要不是响应毛主席的号召,人家咋个会来我们这塔!咋个会受这凯罪!唉——”(图片引自网络)……听着社员们七嘴八舌的议论,我的心里象打翻了五味瓶,酸、咸、苦、辣、麻一起涌上心头。喝足了水,我将剩下的大半块馍馍狼吞虎咽地吞下了肚。离开工还有一些时间,大家找了块荫凉的地方,坐的坐,躺的躺,开始日壳子15。吹着吹着,“地不平”又开始找乐了。“云峰喂,你的歌唱得非鸡巴安逸16,给我们唱个。往天成都知青也唱得安逸,可惜走求!‘样板戏’和哪些歌听厌求,还是你们知青的歌听起来舒服。”在当时,知青歌曲是被列入“黄色下流”之列的,唱这种歌要是被“上面”的干部知道了,那就会影响到自己的前途,知青们只能在暗地里背着人偷偷地唱。我为难地看了看分管知青的民兵排长“扎妥”,他仿佛没听见似的,面无表情,“叭嗒”“叭嗒”地抽着叶子烟。一部分社员跟着“地不平”起哄,“但得求腾17,这塔又没求得大队、公社干部,唱个醒醒瞌睡。”“大家喊你唱,你就不要客气,唱一个免得他们打瞌睡,一会干活没精神”,说到这,副队长顿了顿,扳起了面孔,“大家听了就算求,那里听那里丢,不要拿起到处乱摆”。副队长的话,完全解除了我思想上的顾虑。一曲低沉、忧伤的《山城知青之歌》在火地的上空,轻轻地荡漾开来。……伟大的祖国天高地广中华儿女志在四方别了啊山城别了啊家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步步紧跟毛主席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安家落户永向前……浑身的劳累和疲惫在歌声中渐渐融化。其实,身体的劳累和疲惫并不可怕,“哀莫大于心死”才是人生中最可怕的事!此时,我为自己当初的正确选择,在心中暗暗庆幸。家什:工具。眼醒:睡醒。紧倒捱:拖延、耽误之意。死汤锅子:山区骂人的方言,专指狗。因杀狗吃时要剥皮、熬汤,故称“汤锅子”。二天:以后。猴:玩耍、打闹。放哨:休息。打个尖:随便吃点东西。这塔:这儿、这里。兜:戏弄、捉弄。抖:这儿作“打”之意。阿幺:年龄大或辈份高的人对年龄小或辈份低的人的统称。反之亦然。鬼灯鸽:山区人对猫头鹰的俗称。这凯:这种、这样。日壳子:吹牛、闲聊。非鸡巴安逸:这儿作副词使用,是称赞之意思。但得求腾:没关系、无所谓。   (注:为免对号入座,保护个人隐私,文中地名有改动,所有人名为化名,后文均同。)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转载请注明地址:http://www.wuwangwoa.com/wwwzw/850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