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给我个解脱更痛快

　　陆睿森收回了手，苏墨却不依不挠的上前：“别跑嘛，我是真不想活了，给我个解脱更痛快。”

　　陆睿森的脸一瞬间白了，他强行稳下自己的心神，胸口升起的恐慌和愤怒仿佛要将他撕裂。

　　她对他做了那么多恶劣的事，一声道歉都没有就要死了？！

　　对！

　　还有很多事，他要听她的解释。

　　“你这么关着我是因为太在乎我？不会吧，我那么伤害你，你还要这样？堂堂的陆氏总裁要这么死皮赖脸？”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他怒吼：“你给我听好了，医院，你的生死我说了算！还有，你说的也对，你以前那么伤害了我，什么都不还就想死？”

　　他说着，恶狠狠撕开砂锅外的包装袋，一边递过去勺子，一边警告：“还清之前你想死？呵，做梦！”

　　苏墨没动。

　　好久，陆睿森默默将早就不烫的砂锅放在病床边的小桌上，如同逼迫对方，语气却温和了一些：“喝下去！这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我不！”

　　苏墨别过头。

　　砂锅里的汤很香，闻得出有贝类的鲜甜与干菌的醇厚，但她真的不饿，中午吃饱了睡一下午的人怎么可能会饿呢？

　　陆睿森看着她，终究是无可奈何，怒极反笑的卡住苏墨肩膀，指着桌上炖汤：“为什么不喝！”

　　苏墨还想反驳，却见陆睿森拿起手机点了点。

　　她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是她的慈善账号上收到了一笔一千万的转账。

　　收好手机，陆睿森抬起头：“你不是希望让平山县的孩子们能在学校里上课吗？不是觉得那里的农民很辛苦吗？喝完它，我再给你的慈善账号打三千万，这些都会捐赠给他们。”

　　“有钱了不起啊！”

　　她梗着脖子嚷嚷着，双手却不由自主的端起砂锅，不屑得仿佛英勇就义的战士：“喝就喝！松开！整的跟毒药似得。”

　　挣开他撑住自己的手，苏墨捏住汤匙，吹凉了汤水送进口中。

　　很好喝，包装带上的商标是一家有名的老字号炖汤店；他们家大厨脾气很大，一天就做一百份，再多求也没有。

　　她听说过，没想到能真的喝到。

　　喝得干净的砂锅被推到陆睿森面前，他满意的点头，提起袋子就转身离去。

　　苏墨看得满头雾水，看着护士给自己的置留针换输液瓶，小声嘟囔着拿起手机，看着账户里又多出的三千万。

　　第二天，让她困惑的事情发生了——又是正装严肃的前夫，又是一份与昨天不同的早餐。

　　第三天，严肃的前夫，酥脆的小饼和清淡的荷包蛋。

　　第四天，严肃的前夫，海鲜汤里漂游的虾尾馄饨。

　　第五天——

　　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月，在苏墨习惯了陆睿森的各种“投喂”之后，他又做出了让她吃惊的举动。

　　端着一碗加了花生糖的豆腐花，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那背着笔记本电脑在自己病床不远处桌上展开的陆睿森。

　　这还是那个说：“看见你这个女人就烦”的人吗？！

　　难道真是自己行善积德支教援医终于感动老天爷了？所以让自己在死前能够看见自己喜欢了十几年的男人对自己温柔的模样？

　　相比在婚姻时的冷淡与嫌恶，现在的陆睿森简直，简直就是苏墨眼中的完美男性。

　　她突然留恋，极度留恋，极度不舍。

第二十章：偷看

　　中午，医院食堂，他看起来倒是满意；苏墨才不会承认自己一直在偷看自己的“前夫”。

　　倒不如说两人结婚时呆在一起的时候气氛都不如现在和睦。

　　“医院的饭菜不错，但还是比我带的差点。”

　　医院的例汤，看着里面流淌出骨髓的棒骨和晶莹剔透的瑶柱，心思却全都放在电脑与桌上的两部Pad上。

　　苏墨小心翼翼的瞥了他一眼，见他没有注意自己，就有些傻憨的笑了；瘦的有些脱型的脸笑起来有着骨感的魅惑。

　　她以为陆睿森看不见她，所以大胆的对着自己心爱男人的后背幼稚得摆弄手指。

　　打印纸一般惨白的手背上是水肿的血管，苏墨却早就习惯看见这病弱的模样，她的手指灵巧，像是一对向往自由的飞鸟，在名为爱情的男人身后翱翔。

　　美好幻境般的事物盖过双眼，苏墨长叹，在陆睿森背后轻轻划出桃心的形状，又幼稚的傻笑。

　　她快死了，这件事她知道；但死前能看见温柔的陆睿森，也太好了。

　　毫无征兆的手机铃声吓得她猛的收回双手，乖巧的看着陆睿森皱着眉轻敲耳挂的蓝牙。

　　“嗯，七个点？继续砸，砸下十五个点之后再给我汇报。”

　　“找我？我说了多少次这种等级的情况找你们区域总裁，你要是还记不住就去人事部签字。”

　　“我在圣天使，工作档案没给你们发吗？！”

　　他越说越是气愤，手上却动作越发迅猛，仿佛指间夹得不是电子笔，而是征战沙场时的长剑。

　　苏墨勉强看得见电脑屏幕上是她完全不能理解的字符与饼状图、曲线趋势；而陆睿森就像是感知到了背后的视线，不由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那里能看出一点她的影子。

　　电话里继续汇报。

　　他挪开视线，朗声道：“让姓周的女人一败不起！昨天她的法务部居然说我们公司诬告，我倒要看看这座城是她说了算，还是我！”

　　苏墨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

　　与陆睿森之间美好的回忆是在两人还小时候的画面，那时候的他一直被苏墨在学习上压着一头；现在的陆睿森，有八分像是曾经那成绩压过自己后，洋洋得意拽着自己去买冰激凌的烂漫少年。

　　曾经穿着校服的少年与此时因为阶段胜利而解开衬衫两颗扣子微微喘息的男人缓慢融合，苏墨看得有些痴了。

　　“睿森……”她轻轻开口。

　　陆睿森下意识转头，还在商场尔虞我诈的冰冷中没有脱离的眼神寒酷，瞥过苏墨脸上那憨憨的笑容时，眼角不由抽动。

　　曾经在任何时候都觉得做作的脸在此时看起来如此让人怜爱。

　　她终究是柔弱的，像个陶瓷娃娃一般。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治好她。

　　想着，他脑中思绪万千，不由错开了与苏墨在空中交汇的眼神。

第二十一章：陪我去看海

　　苏墨的视线仍落在他身上。

　　顿了一下，他站起身：“帮我看着东西，我去定晚上吃的东西。”

　　“诶？哦哦哦，好的，谢谢你。”

　　耳根有些发烫，苏墨不解的看着他推开病房离开，又后知后觉的看向桌上那些毫不设防的电子产品，笑着摇头。

　　现在不怕我去给周晴岚通风报信了？明明离婚之前和防贼似得防着我。

　　“苏苏~今天感觉身体怎么样了呀？”

　　查房的护士已经和苏墨混熟，甜美的嗓音让苏墨微笑。

　　她的身体已经不再时时刻刻感到疼痛，不知道是药物还是营养丰富的食物帮了她，她点头，看着护士给自己给自己抽去六根真空管的血样，又干净利落地拔去置留针。

　　“我不需要这个了吗？”用棉签按住针口，苏墨有些好奇。

　　“嗯，不需要啦；你的身体恢复状态不错。”

　　“陆总好心疼你啊，我刚才听他在外面打电话骂人，凶的很；却不愿意在你面前，肯定是怕吵到你吧？”

　　护士的笑容很真挚，苏墨却没有接话。

　　虽然身体感觉确实好了许多，但显然那些药物不可能被消解。

　　而且，如果自己的身体好转，是不是就不能再和陆睿森继续亲近下去了？

　　自己的病情还没有表现出来的时候，陆睿森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么关心自己。

　　苏墨纠结的咬住了唇，甚至没有察觉到护士什么时候离开。

　　“有心事？”陆睿森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床边。

　　“……你说，我还能活多久？”

　　“活到死。”

　　陆睿森显然没有什么幽默天分，从他口中吐出的调侃没有半点滑稽，只剩下似有却无的威胁。

　　“你讨厌我吗？”

　　他没料到这样的问题，有些僵硬的冷哼：“讨厌，而且厌恶。”

　　本以为这样的回应能让苏墨明白她在自己的地位，安心的在自己的掌控下接受治疗。

　　却只看见如释重负的欢笑：“这样啊？太好了。”

　　“你？”

　　苏墨只是微笑，没有再说什么。

　　只要你还痛恨着我，厌恶着我，等我死的那天，你也只会欢欣雀跃。

　　这样就好，我不希望你因为我伤心。

　　继续讨厌我吧！

　　苏墨有些自私的想着：既然想让他讨厌我，不如……

　　她还记得陆睿森很讨厌大海。

　　可是她喜欢。

　　让他陪自己去看看大海吧。

第二十二章：童年

　　“海边？”果不其然，当苏墨瞪着泛红的眼圈可怜巴巴时，陆睿森第一反应就是抗拒：“不可能，你这个身体状态想去海边？”

　　“反正我也是要死的~”

　　她越是说得轻描淡写，陆睿森就越是烦躁，温热的营养餐赌气地砸在餐桌上，他手指在桌上狠点，像是在训斥不懂事的实习生：“你在想什么？大海？就算现在天气转暖，你这身体状况能见水吗？”

　　“可是我想去！”苏墨一直在看着陆睿森，她想要从他脸上、他的身上看见更加厌恶自己的表现，却发现他只是皱眉，简简单单的皱眉。

　　“去做什么？”

　　虽然语气冷硬，苏墨却觉得他的态度已经软化。

　　毕竟如果是原来的他，他压根不会听自己讲这么多，而是一句干巴巴的不行。

　　“玩水啊~大海肯定是要玩水的！”

　　苏墨说得理直气壮。

　　“玩水！？你是不是忘记……你！”苏墨如愿以偿的看见陆睿森脸上那难以掩盖的愤怒，得寸进尺的继续作闹：“可是我就是想去嘛~我们小时候可是经常一起去那里玩诶！难道，你就不能满足一个病人临死前简单的期望吗~”

　　她说得真情实感，陆睿森也被那奶猫似可怜的湿漉眼神望得别过头去。

　　“我把医生叫来，你去和医生提要求。”

　　陆睿森烦躁了许久，直接把麻烦扔给了主治医师。

　　专业的医生肯定不会任由自己手下的病人胡作非为，不顾身体。

　　“去海边，有人陪同吗？”

　　苏墨故意道：“没有，就我一个人啊。”

　　陆睿森的表情冷得像是能冻死人，苏墨继续故意道：“他工作忙嘛，就还是我自己——”

　　“我会陪她一起去，医生，你就说她如果要出去玩，需要注意什么。”

　　一字一句咬得发狠，“威胁”两字就差直接写在他的脸上。

　　可那医生就像是压根抓不住重点，依旧正经严肃的点头：“她现在的身体状态见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需要在离开水之后好好的擦干身子，不然再感冒就……陆总？”

　　老医生看着陆睿森那沉着脸点头的模样，有些不解这个每天夜里几乎都要打电话来询问苏墨病情状态的男人是抗拒什么。

　　“您和我来吧，我和你嘱咐一些事。”

　　在苏墨探寻的目光里，老医生把一份表放在了陆睿森手中：“她的病情稳定，但我们还是没找到病根。”

　　“我们这面对面的讨论就可以直说了：现在她还很配合，可苏小姐如果因为情绪不好拒绝调理的话，我们这么多天所作的努力就白费了。”

　　“她已经在我们这住了两个月，陆先生，我看得出你很在乎她。”

　　“重要的人一旦离开，就什么都换不回来和她相处时的美好。”

　　陆睿森为什么讨厌大海，苏墨并不清楚，只是记得他很讨厌从自己的嘴里听见大海两个字。

　　可是当又一次踩在金黄的沙滩上，感受着透过布鞋传到脚上细碎的质感，她只想放声的大叫。

　　这片沙滩远离公共浴场，是藏在一座小山后的，在童年的时候，苏墨经常来这里散心。

　　可是现在，又一次和童年的玩伴站在沙滩上时，心境与感受却已经完全不同。

第二十三章：别扭的陆总

　　长时间躺在床上让双腿光是站着就有些发颤，可是当海风腥咸的味道飘进鼻子，苏墨还是忍不住在沙滩上急跑了两步，却被半露出沙滩的石头绊了个踉跄。

　　沙滩很是柔软，就算摔上一下也不算什么；可就在苏墨信心满满的做好了撞上地面的准备时，却看见挽起了袖子的男人臂弯横在自己面前。

　　“小心点，摔死在这只有我能收尸，还要和警方解释你的死因。”

　　他应该是在尝试说笑话。

　　撑着他的肩膀抬头，女孩得意的笑了：“少来！我的陆大少爷还需要担心这个~医院见过的实习生还多！”

　　“反正，你小心点。”

　　陆睿森身体的僵硬活像怀里的不是他熟悉的女孩，而是一枚随时都会碎掉的陶瓷；僵直的手勉强撑住苏墨，却小心避开她的胸口和腰身，只是扶着她的肩膀。

　　他很不自在，紧张而小心；反倒是苏墨，离开到处都是医院后，她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放肆得仿佛回到了她还是孩子的时候。

　　“你不会是不敢抱我吧？”发现了新大陆般，苏墨踮起脚靠得离他更近：“来嘛，咱们离婚也才不到两个月，这就害羞啦？”

　　“还是说，看见大海，你害怕？”

　　苏墨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陆睿森不想让自己来海边，现在他知道了，看这样子，反倒是他怕大海吧？

　　真是倔强不服输的性子，害怕就害怕，居然还不敢说。

　　整天板着张脸，是害羞了吧~

　　嬉笑着从陆睿森的怀抱中跳开，苏墨没有回头，更别说看见陆睿森那情愫复杂的神色。

　　他的心乱了，他不知道是结婚时处处使绊子恶心自己、陷害自己的苏墨是真实的；还是这个欢快跳脱、身体虚弱却仿佛前所未有的自由的女孩是她。

　　倒不如说，还是现在她的模样更像是自己曾经喜欢的那个人。

　　而且，这片海滩也确实有不少回忆。

　　美好、温馨的过去成为了让人怀念的泡影，陆睿森支起遮阳伞，看着阳光明媚下奔跑的女孩，突然眯起了眼。

　　她在脱衣服？那是泳衣？

　　明明说好了不能下水，更别说什么泳衣；她是真的一心寻死？

　　难道她忘记自己在这片海里经历过什么吗！

　　猛地站起身脱去碍事的上衣，陆睿森精干矫健地在沙滩上奔向仿佛想要走进水中的苏墨。

　　连体式的泳衣很是保守，可露在外面的两条纤细长腿还是让苏墨有些自恋般的看着潮水没过白皙的小腿。

　　“呜——水还蛮凉的，太阳明明这么好。”

　　抬眼用手遮住刺眼的阳光，苏墨感叹着朝水中走了两步，就感觉自己腾空而起。

　　再一定神，已经躺在陆睿森的怀里。

　　自己好歹也是八十多斤的大活人，他怎么和提塑料袋似得？

　　“干甚么！”

　　她急得声音都变得滑稽，却被陆睿森用力放在被阳光晒得温暖的沙滩上：“你以前在这里溺过水；我不想再去水里捞你一次。”

　　阳光很热，可苏墨却觉得，现在外界的一切都不如自己的胸膛滚烫。

　　模糊的回忆变得清晰，她终于清楚自己的回忆里，关于这一段的经历总是恍惚。

第二十四章：我的陆哥哥

　　她被人推进了水里，之后是陆睿森跳进水里把自己救了上来，他却因为呛水太多患上肺炎。

　　之后就是周晴岚的利用。

　　现在想来，恐怕将自己推进水里的那人也是周晴岚的手下。

　　恐怕，原本要遭罪的本是自己，却被陆睿森强行改变了自己的未来。

　　模糊记忆的清晰让苏墨感激，抬眼却根本看不见陆睿森的影子，再一找，他正在潮水冲走自己的鞋袜之前将它们收拢。

　　肌肉畅美的后背在阳光下闪烁汗珠的晶莹，毫无防备；苏墨起了坏心，她悄无声息的在浪涛的哗哗声里靠近，弯腰掬起一汪海水。

　　“接招！”

　　冰冷的水泼在他的后背，陆睿森打了个寒颤，还不等转身，就听见苏墨忍俊不禁的欢喜。

　　一时间，满腔怒火也散了。

　　好吧，由她去吧。

　　都陪她出来玩了，就随她的任性去吧。

　　任由海水泼上身子，陆睿森反手拽住苏墨的手腕还不等发力，就被她拽着迈步。

　　“别傻站着嘛！为了表达对你救命之恩的感谢，今天下午就让我陪你好好放松心情吧！”

　　被她这么一拽，陆睿森才发现哪怕自己从来没有缺席健身房的每日锻炼。

　　可密封空间里那空气清新剂与皮革的混合味道无论如何也比不上海滩上明媚阳光照射出的温暖与和煦。

　　不知不觉的，陆睿森也跟着奔跑放纵起来。

　　对着大海大喊大叫这种在陆睿森记忆里十岁前才做的幼稚行为，居然又一次被苏墨拽着实施。

　　如果有熟人在，他们肯定连上前搭话都会迟疑——谁不知道陆总是公认的制冷机。

　　干活工作没挑的，可要是做朋友那压力也太大了。

　　但他现在居然在傻笑，对着一望无垠的大海、握着他早就离婚的前妻幸福的大叫？

　　这件事，就连陆睿森自己都觉得不真实。

　　随着太阳的西沉，空气逐渐变得冷清；给意犹未尽的苏墨披上自己的外套后，陆睿森随意套上沾上沙子的定制衬衫，拍了拍还有细沙质感的手腕。

　　“走吧，我们去吃饭；今天玩够了，你就要老老实实的接受治疗了。”

　　身旁的女孩笑容甜美，一个月来营养品与调养让她的身体稍微好了些，她的脸蛋虽然瘦削，却有了红润的颜色。

　　“好呀~”她欢快的点头，甚至下意识握住了陆睿森的手，十指交叉得仿佛热烈中的爱人。

　　“我想吃肉~口重一点的。医院清汤养生的，我想疯狂一把！”

　　她说完，眼巴巴得拽住陆睿森的衣角，丝毫不顾他忍耐着什么的深呼吸，脆生生的请求：“好不好嘛，我的陆哥哥~”

　　结婚那么久，陆睿森从来没有见过苏墨这幅可爱的模样。

　　惊喜的同时，也隐隐有着火气；到底是什么让她在婚姻中长久如一日的对自己冷脸相待并一再陷害？

　　一边想着，他一边绅士地将苏墨引进他定好的房间。

　　这是一家高档餐厅，中西餐均有涉猎且厨师技艺精湛；一般人甚至连这家店的位置在哪都找不到，只有上流人士才能得到进餐的资格——而像陆睿森这样能够直接远程订餐的，就更是凤毛麟角。

　　只是桌上的菜式多少与这家店的名头不太匹配。

　　红丝绒颜色的新鲜牛排，软烂脱骨的红炖带皮羊肉倒还说得过去，可用铁板呈上的，还在滋滋作响的铁板鱿鱼、咔呲酥脆的黄金流心鸡排、脱骨的鸡腿肉柳怎么看也不像是这种店里会有的菜式。

　　苏墨想要吃口味偏重的“路边摊味道”，但他不可能带她去吃路边摊，那样对她的身体毫无益处。

　　愿望没得到满足，苏墨有些无聊地坐在真皮的单人沙发上左顾右盼。

　　最后只好妥协地漫不经心切着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