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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汪老——揣着一颗童心的耿直老头

我对异乡人称道高邮鸭蛋,是不大高兴的,好像我们那穷地方就出鸭蛋似的。不过高邮的咸鸭蛋,确实是好,我走的地方不少,所食鸭蛋多矣,但和我家乡的完全不能相比!曾经沧海难为水,他乡咸鸭蛋,我实在瞧不上。袁枚的《随园食单·小菜单》有“腌蛋”一条,袁子才这个人我不喜欢,他的《食单》好些菜的说法是听来的,他自己并不会做菜。

吃臭,不只中国有,外国也有,我曾在美国吃过北欧的臭起司。招待我们的诗人保罗·安格尔,以为我吃不来这种东西。我连王致和臭豆腐都能整块整块地吃,还在乎什么臭起司!待老夫吃一个样儿叫你们见识见识!

不臭不好吃,越臭越好吃,口之于味并不都是“有同嗜焉”。

我小时候吃蚕豆,就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叫蚕豆?到了很大的岁数,才明白过来:因为这是养蚕的时候吃的豆。

“蚂蚁上树”原是四川菜,肉末炒粉丝,有一个剧团的伙食办得不好,演员意见很大。剧团的团长为了关心群众生活,深入到食堂去亲自考察,看到菜牌上写的菜名有蚂蚁上树,说:“啊呀,伙食是有问题,蚂蚁怎么可以吃呢?”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当团长呢?

叶子花夏天开花,但在我的印象里,它好像一年到头都开,老开着,没有见它枯萎凋谢过。大概它自己觉得不过是叶子,就随便开开吧。

我不赞成搞菊山菊海,让菊花都按部就班,排排坐。或挤成一堆,闹闹嚷嚷。菊花还是得一棵一棵地看,一朵一朵地看。更不赞成把菊花缚扎成龙,成狮子,这简直糟蹋了菊花。

二、汪老是名副其实的能把生活过成段子的人

在北京我也摘过灰菜炒食。有一次发现钓鱼台国宾馆的墙外长了很多灰菜,极肥嫩,就弯下腰来摘了好些,装在书包里。门卫发现,走过来问:“你干什么?”他大概以为我在埋定时炸弹。我把书包里的灰菜抓出来给他看,他没有再说什么,走开了。

臭豆腐闻起来臭,吃起来香。有一位女同志,南京人。爱人到南京出差,问她要带什么东西。——“臭豆腐”。她爱人买了一些,带到火车上。一车厢都大叫:“这是什么味道?什么味道!”我们在长沙,想尝尝毛泽东在火宫殿吃过的臭豆腐,循味跟踪,臭味渐浓,“快了,快到了,闻到臭味了嘛!”到了眼前,是一个公共厕所!《逐臭》

在戴了“右派分子”的帽子以后,我曾经被发到西山种树……我们摘酸枣吃。草里有蝈蝈,烧蝈蝈吃!蝈蝈得是三尾的,腹大,多子。一会儿就能捉半土筐。点一把火,把蝈蝈往火里一倒,劈劈剥剥,熟了。咬一口大腌萝卜,嚼半个烧蝈蝈,就馒头,香啊。人不管走到哪一步,总得找点乐子,想一点办法,老是愁眉苦脸的,干嘛呢!

再被下放至沽源,汪老开始画一套马铃薯图谱,“画画不是我的本行,但是”工作需要“,我也算是起到了一点作用,倒是颇堪自慰的,沽源是清代的军台,我在这里工作,可以说是“发往军台效力”,我于是用画马铃薯的红颜色在带来的一本《梦溪笔谈》的扉页上画了一方图章:效力军台。

(能这么调侃自己的艰难处境,化苦难为情调的功夫,除了苏东坡,小编也只服汪老一个!)

跑警报,大都要把一点值钱的东西带在身边。最方便的是金子,——金戒指。有一位哲学系的研究生曾经作了这样的逻辑推理:有人带金子,必有人会丢掉金子,有人丢金子,就会有人捡到金子,我是人,故我可以捡到金子。因此,他跑警报时,特别是解除警报以后,他每次都很留心地巡视路面。他当真两次捡到过金戒指!逻辑推理有此妙用,大概是教逻辑学的金岳霖先生所未料到的。

小校场是很偏僻的地方,附近没有什么人家。有一回,我和几个女同学去捡毛栗子,天黑下来了,我们忽然有些害怕,就赶紧往城里走。路过一家孤零零的人家门外,门前站着一个岁数不大的人,说:“你们要毛栗子吗?我家里有!”我们立刻感到:这是个坏人。我们没有搭理他,只是加快了脚步,拼命地走。我是同学里唯一的男子汉,便像一个勇士似的走在最后。到了城门口,发现这个坏人没有跟上来,才松了一口气。当时的紧张心情,我过了很多年还记得。

三、那些温情的人事,每一个细节,他都记着

1、我的生母得了肺病,怕“过人”——传染给别人,独自卧病,在一座偏房里,我们都叫那间小屋为“小房”。……“小房”外面有一个小天井,靠墙有一个叶形的小花坛,不知道是谁重了两三颗秋海棠,也没有人管它,它在秋天竟也开花。花色苍白,样子很可怜。

不论在哪里,我每次看到秋海棠,总要想起我的母亲。

(汪老母亲在他三岁时便因肺病过世,对母亲没有留下什么印象,而看到秋海棠,时时会想起母亲来。)

2、八十岁那年……沈先生(沈从文)在家乡听傩戏,这是一种古调犹存的很老的弋阳腔。打鼓的是以为七十多岁的老人,他对年轻人打鼓失去旧范很不以为然,沈先生听了,说:“这是楚声,楚声!”他动情地听着楚声,泪流满面。

(古朴的弋阳腔,老泪纵横的沈老先生,这个画面总让我莫名有一种萧疏荒凉之感,汪老赠诗给老师:犹及回乡听楚声,此身虽在总堪惊。)

3、沈先生对我这个学生是很喜欢的。……有一次,晚上,我喝得烂醉,坐在路边,沈先生到一处演讲回来,以为是个难民,走进一看,是我,他和两个同学把我扶到他的住处,灌了好些酽茶,我才醒过来。有一回我去看他,牙疼,腮帮子肿的老高。沈先生开了门,一句话没说,出去买了几个大橘子抱着回来了。

4、我一九四六年到上海,因为找不到职业,情绪很坏,他(沈从文)写信把我大骂了一顿,说:“为了一时的困难,就这样哭哭啼啼的,甚至想到要自杀,真是没出息!你手中有一支笔,怕什么!”

(想起沈先生初到北京时缺衣少食的窘况,大抵是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来告慰弟子,手中有笔怕什么!)

5、沈先生面色如土,很安详地躺着。我走近他身边,看着他,久久不能离开。这样一个人,就这样地去了。我看他一眼,又看一眼,我哭了。

(汪老先生参加老师沈从文先生的遗体告别仪式,在他简洁平静的叙述之下,涌动着的是深似大海的悲痛。)

6、沈先生家有一盆虎耳草,种在一个椭圆形的小小钧窑盆里,很多人不认识这种草,这就是《边城》里翠翠在梦里采摘的那种草,沈先生喜欢的草。

(沈先生喜欢的植物,汪老一直都记得。)

7、林徽因死后,有一年,金先生在北京饭店请了一次客,老朋友收到通知,都纳闷:老金为什么请客?到了之后,金先生才宣布:“今天是徽因的生日。”《金岳霖先生》

(林徽因故去,梁思成另娶,金老先生却一直都记得林徽因的生辰,并郑重地在当时的北京饭店宴请老友,以表怀念。金老先生是长情之人,汪老也记取这些温情的时刻。)

8、父亲很喜欢我。我母亲死后,他都带着我睡,他说我半夜醒来就笑。那时我三岁。我到江阴去投考南菁中学,是他带着我去的。住在一个市庄的栈房里,臭虫很多。他就点了一支蜡烛,见有臭虫,就用蜡烛滴油在它身上。第二天我醒来,看见席子上好多蜡烛油点子。我美美地睡了一夜,父亲一夜未睡。

(最喜读汪老那篇《父子多年成兄弟》。有父如此,难怪汪老能始终保有一颗赤诚、童真之心。)

四、偶尔,他讲讲道理也爆点粗,时而是严肃的长者,时而变成活泼的小孩

蔬菜的命运,也和世间一切事物一样,有其兴盛和衰微,提起来也可叫人生一点感慨,葵本来是中国的主要蔬菜……不知怎么以来,它就变得不行了。明代的《本草纲目》中已经将它列入草类,压根儿不承认它是菜了!葵的遭遇真够惨的!

栀子花粗粗大大,又香得掸都掸不开,于是为文雅人不取,以为品格不高。栀子花说:“去你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

为什么西方人把这种花叫做勿忘我?是不是思念是蓝色的?昆明人不管它叫什么勿忘我,什么forget-me-not,叫他“狗屎花”!这叫西方的诗人知道,将谓大煞风景。

我放学回家的路上,总要钻进铺子去看几个女工怎样穿珠花,我就用她们的办法穿成各式各样的腊梅珠花……我到现在还很得意:那是真很好看的。我把这些腊梅珠花送给我的祖母,送给大伯母,送给我的姨母。她们梳了头,就插戴起来。然后,互相拜年,我应该当一个工艺美术师的,写什么屁小说!

或问:你写这些昆虫有什么意思?答曰:我只希望现在的孩子也能玩玩这些昆虫,对自然发生兴趣。现在的孩子大都只在电子玩具包围中长大,未必是好事。

口味单调一点、耳音差一点,也还不要紧,最要紧的是对生活的兴趣要广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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