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

文/娟子

吴奶奶五一节娶了儿媳，在宾客们的眼中，儿媳高挑的身段，红扑扑的鹅脸蛋，水灵灵的大眼睛，长得就跟花一样美丽。一些大婆大婶看后都不禁“啧啧”称赞起来，她们对吴奶奶说：“你这媳妇长得真好看，好比仙女下凡啦！”直乐得吴奶奶布满皱纹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但不知为什么，吴奶奶才几天就变得愁眉苦脸起来，整天对家人扳起面孔，让人看后就感到有些害怕。吴公公不禁担心地问：“孩子他妈，你到底有什么心事嘛，不防对我直说，人都老了还闷在心里头做哪样？”不问则罢，一问吴奶奶的脸便气得变了色。她说，你眼睛看不见啦，你儿子儿媳每天晚上一起洗澡，俩人在里面光不溜秋的，你笑我，我笑你，还在里面嘻嘻哈哈地蹭过去又蹭过来，说谁的腰杆大，谁的肚肌眼大，谁的屁股大……出来后还要去房间里看什么花带，那声音太羞死人啦……吴奶奶不敢往下说了，她双手捂住了脸，好像儿子儿媳就站在她面前似的。吴公公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都什么年代了，还老封建干哪样子？我们应该做到，老刀不砍刺，老来不管事才行，我们的任务就是帮儿子儿媳妇煮好一天两顿饭，等他们生孙子了就给好好带，你不要为这点小事就影响咱们的好心情。什么，你还以为是小事？吴奶奶一下子上火了，她拍了一下大腿说，这事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们的脸往哪儿搁啊？这段时间我好害怕有客人来我们家过夜哟！老头子，你要好好教育一下儿子，叫他们以后别这样出丑了。这又不是什么丑事，用得着你这样操心吗？我劝你还是想开点，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方式，不能和我们老年一代比。吴公公认真地说。你还说不是丑事！我和你结婚这么多年哪次一起洗过澡？特别是那花带，我听人说就是做见不得人的事……你一不出门二不赶场，三不走亲戚四不进城市，一天就只顾呆在家里，你怎么知道其他夫妻不是一起洗澡呢？依我看，不光是年轻夫妻，就是象我们这种老年夫妻都应该出双入对一起洗澡才对……你说得越来越不象话了，我看你也是个老不正经，人老心不老。哎！我说老头子，这事你到底要管不管。吴奶奶越说越生气了，吴公公担心吴奶奶气病复发，赶紧连声说，好啦好啦，我同儿子说，这下总行了吧。过了几天，吴公公趁儿媳回了娘家，真的找儿子说了这事。儿子说，老头子，这叫美学，人体是一种美的活艺术，男女之间通过互相欣赏互相示爱得到一种美的享受，这是我搞艺术创作的进一步深造，你们年纪大了不太懂……待儿子出门后，吴公公把话原原本本告诉了吴奶奶，吴奶奶生了一会气后，开始沉思起来。吴公公说：“算了，现在时代不同了，我们要紧跟时代步伐，不断转变思想，更新旧观念，要学会象城里人那样，无论是哪种夫妇，都是出双入对，否则，就会很不安全，那些三陪小姐就会来勾引你的男人，到那时你就是哭天喊地已迟了。直到有一天，吴公公神秘兮兮地凑近吴奶奶的耳朵说了些什么，吴奶奶当场骂了一句，真是为老不尊带坏子孙，我看你是被妖怪迷住了双眼，你个老不正经的。什么叫老不正经！儿子不是说了吗？这是一种人体美，吴奶奶反对说，那是年轻人的事，我们都这把年纪了，还风流哪样？一天晩上，儿子儿媳都不在家，吴公公就赶忙进卫生间去洗澡，他在里面大声喊，喂，老婆大人，快给我办件事！什么事？吴奶奶问，你洗完澡出来再讲嘛！现在就要你帮我做，你给我拿条短裤来，就这么简单。你个老不正经的，吴奶奶一边骂着，一边进房去拿短裤，吴奶奶问怎样才能把短裤拿进来？吴公公说，你穿上拖鞋，开门亲自递给我。吴奶奶说，那成什么话嘛！吴公公说：如果你还不进来递给我，我就光着身子出来喽！吴奶奶赶紧去开洗澡室的门，她见吴公公一丝不挂，便慌忙用手把眼睛遮起来，吴公公趁她没注意，一下子就把吴奶奶拖进了洗澡房。你个老不正经的，你要干什么？吴奶奶用拳头直捶吴公公的胸口，吴公公抓住她的手说，都几十年的夫妻了，还害什么羞嘛？来，咱们也痛痛快快地洗一次澡，我好好把你搓一下背。吴公公一边说，一边迅捷地扒光了吴奶奶的衣裤，吴奶奶双脚一跳，说，难看死了！她要咬吴公公的手臂，吴公公捧起吴奶奶的脸说：““哟！你看你看，我从来沒看见过你像今天这么漂亮，我的天哪！我的太太实在太美了……真的！吴奶奶白了吴公公一眼，迅速拿起毛巾给吴公公搓起背来，吴公公也帮吴奶奶从头至脚揉搓。揉着揉着，吴公公的脸便发起烧来,他感觉这是他们夫妻俩最温柔最浪漫的一次接触，忽然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从此，老俩口就经常像儿子儿媳一样，每晚都出双入对地去洗澡，甚至还发展到，在大热天居然一起下河去洗澡了，吴奶奶的脸上整天挂满了笑，看上去年轻多啦！

：黄华娟，中共党员，有小说，散文，诗歌在《民族文学》、《遥远的星空》、《遵义文艺》、《贵州民族报》、《贵州作家》、等各地报刊陆续发表，系贵州省作协会员，贵州省写作学会会员，现就职于务川农村信用合作联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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