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笔名紫雪,网名如歌的行板,重庆合川中学教师。重庆作协会员,重庆诗词学会会员,重庆散文学会会员。喜欢文字,热爱生活,愿用诗意笔调描写生命瞬间。曾出版小说集《利泽在天边》。

散文抒写真的性情,展示善的心灵,汇聚美的内涵,播洒爱的阳光。

散文如山涧清溪,涓涓流淌,富于灵动。散文如出岫白云,自然生动。散文如女子柔然温情,亦如男子刚性豪气;有风花雪月也有刀光剑影。

散文是诗的延展浸漫,是刀锋的光芒,是火焰的心。散文是小我也是大我。散文高山流水也古井微澜。散文由内向外散发芬芳,也由外向内凝聚力量。散文是四季的风,是交响乐,五味俱全。

清明

紫雪

“利泽烈士墓埋葬着胡卫民、张光烈、孙冠伍三位烈士,他们均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笫二野战军军事政治大学第三分校四总队学员,于年2月15日在当时的古楼乡征粮剿匪过程中牺牲。”从网上搜到利泽烈士墓的相关内容。很是惭愧,我在利泽生活了八年,纵然童年的我顽劣异常,足迹几乎遍布利泽的山林河边,但我却不知关山旁还有小关山。小学同学告诉我,小关山上埋着三个烈士。他们肯定地说我们小时候一定去过,墓碑上还有红色的字。然而我脑中一片空白。我真的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枉自说自己深爱利泽,却连英雄的事迹都闻所未闻。为了弥补这个遗憾,我决定参加合川作协组织的清明祭扫英烈墓活动。去为金子沱起义牺牲的先烈和利泽的剿匪英雄献上我的敬意和歉意。(金子沱起义太出名,我是知道的。)以前的清明节,多是随家人去给故去的长辈上坟,今年增加了给英烈扫墓,也算是添了一份责任吧。记得以前的纪念活动多是十一月二十七日,缅怀红岩英烈,或十一月十八日,纪念少年英雄刘文学,也有带学生去人民公园革命烈士纪念碑开展教育活动。华夏大地忠魂悠悠,青山长伴,大河奔流。“逝者勇,敢以热血转乾坤;今者思,先烈遗愿化盛景;继者来,秉承忠勇启征程。”青年学子在祭拜英烈时如此吟咏。“我们要牢记使命,继承爱国传统,做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事业的开拓者。通过祭奠扫墓活动,让参与者都牢记昨天、珍惜今天、共创美好明天。希望大家继承革命先烈遗志,传承革命红色基因,为祖国美好未来作出应有的贡献,以此告慰先烈在天之灵。”党员们还重温当年的铮铮誓言,举起拳头表达着不忘初心。清明时节雨纷纷,思纷纷。我曾在亲人的坟前追思他们身前勤俭持家的艰辛,回忆他们的慈颜暖语,或振奋精神,希望自己和后辈能有所作为,以光宗耀祖。或感叹命运无常,生出悲悯情怀。在时间的长河里,谁不是匆匆过客呢?苏轼说:“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我的母亲常用她最朴素的语言感慨,她的父母走得早,没坐过飞机,没看过大电视,没吃过啥好的,总之没享到福。但是,她自己出过远门,看到祖国日新月异的变化,享受着退休后的闲适生活。我曾站在烈士墓前沉思,在我追求诗意栖居时,不能忘记保持一颗感恩的心。我曾幻想穿过岁月的迷雾,上溯到那些战火纷飞的年代,以我的满腔热血,赤子之心,我也会做他们中的前行者,而绝不愿苟且偷安以自傲。我尊敬他们的血性选择,为他们的坚贞不屈、勇敢顽强而心生敬慕。那些长眠地下的烈士们,也曾有过美好幸福的憧憬。尽管我无法还原他们的容貌,但熟悉他们大义凛然的气质。他们曾是有情有义的血肉之躯,他们中有的甚至还年轻得很,以常理推测,如果不牺牲,也该是儿孙满堂了。我在心里以他们凝固的年龄,称他们兄弟姐妹。又以他们高尚英勇的精神,许他们为师为友,于是又生出亲近之情。清明祭奠扫墓,便不是完成任务,而是向熟悉的亡灵奉献我的虔诚。在我们合川人心中,钓鱼城是何其伟大的一座改写世界历史的英雄城啊,那些可歌可泣的故事汇入三江波涛也融铸进我们的灵魂。英雄们在历史的天空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忠勇、坚毅、顽强的精神传承至今,我们不敢忘记,那是我们血脉里流淌的英雄气概,是大写的“人”字,不屈的脊梁。重庆解放碑去过无数次,总能想起那汇聚于彼的无数令人热血沸腾的灵魂。解放碑没有淹没在林立高楼商场之中,它永远屹立在重庆人民的心中,唤起山城人民的无比自豪。去铜梁洞游玩路过杨瑞符将军之墓,也曾驻足低首合掌致敬。他当年指挥四行仓库保卫战,何其壮烈,而今长眠他乡,亦有无数陌生人为他献上敬意。我还曾在邱少云纪念碑前对着那烈火中永生的伟大者表达我的崇敬,哀叹他的悲壮之死。中国人民是英雄的人民。鲁迅先生曾叹道:“这是怎样的哀痛者与幸福者?”他们未及看到后来,更没能享受到和平宁静的生活,但世界正在向着他们当年的梦想前进。我在这细雨霏霏中,在庄严的仪式中分明感受着一丝清凉之意。“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北岛在《回答》里希望未来的人们“重新选择人类生存的峰顶”。他又说“在没有英雄的年代里,我只想做一个人”。是的,做一个人,追想英雄的事迹,歌咏英雄的精神,人生才能看得清明。

紫藤萝

紫雪

读了宗璞的《紫藤萝瀑布》,注定爱上这种花。那些年很少见到紫藤萝,所以在想象中完成了对她的礼赞。直到有一年,就在学校见到了这神妙的花儿,于是一再钟情,渐至成痴。那一棵紫藤萝不是学校的,她的主人是校外门面的店主。紫藤萝沿墙上攀,搭上了学校操场外墙,花儿从栏杆探出头,算是找到她们的舞台。于是,我们顺带享受了一架紫藤萝花。“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从未见过开得这样盛的藤萝,只见一片辉煌的淡紫色,像一条瀑布,从空中垂下,不见其发端,也不见其终极。只是深深浅浅的紫,仿佛在流动,在欢笑,在不停地生长。紫色的大条幅上,泛着点点银光,就像迸溅的水花。仔细看时,才知道那是每一朵紫花中的最浅淡的部分,在和阳光互相挑逗。”记得宗璞的描绘,所以面对紫藤萝花行了注目礼,必须如此,才对得起她精心准备的美丽。从那一年开始,每个春天三月的阳光下,我们就能欣赏到紫藤萝花。紫藤萝花总是集体舞者,花裙连翩,如梦似幻。她们有自己独特的节奏,从次第开放,到落英铺洒。花香淡雅,蜜蜂成群。只有去年因为疫情影响,未能一睹芳容,很是遗憾。不过,今年相见,发现她长势喜人,差不多要变成真正的紫藤萝瀑布了。我亲近花儿,用目光抚慰她们,用心静赏她们光中的姿容,风中的动态,并轻嗅芳菲,聆听花语,叹息她们的凋零,祈祷明年的相会。我不敢叫她我的紫藤萝花,但我和她相互凝视的瞬间被定格在心间,她就成为我内心的秘密。我知道每一朵花漫漫的等待,寂寞的守候,我明白她们的渴望与表演,也熟悉她们的优雅缤纷,惋惜她们殒落时的淡定或不舍。紫藤萝花期太短,不能从容相伴。稍有风雨我便担心,她们跟樱花和蓝花楹差不多易逝。总引我产生一种日本式的物哀美之叹。我把爱花看成爱生活的仪式和组成部分,近年已淡了对美食的渴求,却浓了赏花的兴致。从报春的梅开始,李花、桃花、樱花、梨花、玉兰花、海棠花、杜鹃花、山茶花、油菜花、紫藤萝花、蔷薇花、牡丹花、芍药花、玫瑰花、月季花、桐花、豆蔻花、荼蘼花……春花盛放在我们慢慢变老的时光里。用照片留驻时光之痕,重叠记忆中的美,便于我们追溯过往的感动。春花是我们的慰藉,年年岁岁的灿烂提醒我们惜春,年年岁岁的相似迷惑我们年轻。为此我感谢那不知名的种花人。我听说种这紫藤萝的人已不知去向,只能默默祝福她,并希望她知道她种下的紫藤萝已越来越高大美丽。(无端觉得是女主人。)“我只是伫立凝望,觉得这一条紫藤萝瀑布不只在我眼前,也在我心上缓缓流过。流着流着,它带走了这些时一直压在我心上的关于生死的疑惑,关于疾病的痛楚。我沉浸在这繁密的花朵的光辉中,别的一切暂时都不存在,有的只是精神的宁静和生的喜悦。这里除了光彩,还有淡淡的芳香,香气似乎也是浅紫色的,梦幻一般轻轻地笼罩着我。”宗璞眼里的紫藤萝花也是我眼前的紫藤萝花,她的感受也是我的感受。因为笔名紫雪,便对着了紫色的一切美好事物有特别的爱,紫藤萝、紫薇、紫丁香、紫红色的桑葚、紫蓝色的蓝花楹,还有粉紫色的勿忘我,她们都变成了穿紫裳的仙女,带着神秘的传说般的朦胧美。紫雪愿长作花的知音伴侣。

四月,我想去看蔷薇花

紫雪

走在老城的旧石板路上,看到石缝里长出的草和青苔,你也许会怀疑时间,那些漫长的岁月仅仅为了长出践踏不死的一芽生命。它们年年死而复生,为的是哪一句承诺?无边的故事情节汇成美丽的联想,这生生世世的等待怕是老城最忠贞的见证。我看着墙壁上的黄桷树,盘虬的根已变得浮雕一样,占据着他自己争来的空间。古老的石拱门上面有长长的绿色藤蔓,把石头变得很有温情了。这里依然是进出的通道,却不再熙来攘往,留给这里的安静很好地衬托着老城的历史演变。城门处偶有怀旧的人来拍照,城门便友好地配合着露出它的招牌微笑。因为门一直大开着。我的想象中它关闭了门便是掩嘴而冷笑。它为什么老笑呢?一个看够了人间百态的人,自然而然会笑的,不笑又能怎样?它不过是道门。所以我假定它会笑,也坚信它是笑着的。这座英雄的城曾铁骑突出刀枪鸣,烟雨之下的三江滚滚而去,它焉能不笑?于是我也在旧城门那里含笑,又默默无语地离去。街道两边的树高大茂盛,枝叶相交,翠盖掩映绿入眼帘,阳光透过,路面斑驳,这十几年的道旁树也经历了一些剪伐,长成如今模样实属万幸。在道旁树换了一茬又一茬的那些年,这个城的主政者随心所欲地主宰着树们的生命,一如树下的那条路,常被开膛破肚,却总算能长眠于此,不再被打扰。变来变去的是两边的商家,开张关张,老主顾还认得的老店不多,反正街上的人也不都是原住民,城嘛,进城出城的人哪能不变呢,又不是拍电影。喜欢老城的清静,雨后初晴又晴转多云,在又一场雨可能会来之前,最适合闲逛。穿布鞋,走着舒适。一个人,无交谈,随着变换的景随意地遐思,最为惬意。看那些提着鸟笼的老人悠然慢走,你怎舍得加快步伐?凑过去听听鸟唱,赏赏鸟儿吧。过了小巷就进入闹市,热闹也有热闹的味儿。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总压不住大减价的假跳楼意味,所以很空洞,并无多少人真信。倒是默默无语的饮食店用香味吸引人来得真切。新出炉的蛋糕香,烤鸭店的酥香,米粉店的牛羊肉香,这是城市的生机。在书店外一个小角落,有一个做婴儿鞋的老太太,一边飞针走线一边观察路人。我带着对小工艺品的喜爱想去拍照,先征得了老太太的同意。她很热心地摆好小摊上的一双双小鞋,然后才让我照。真的很美啊,包括小鞋上细细匀匀的针脚,小花布的图案和鞋的绊扣。我看到老太太戴着银手镯,她的指甲很干净。这样的小摊很多,这样娴静的老人不多。即使我没买她的小鞋,她也微笑地与我告别。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走着,听到熟悉的卖麻辣的老头儿的叫卖声,这个九十岁的老人,用他的一双脚走遍了这座城,他已是这城里的符号。尽管他做的凉拌麻辣肺片已一再涨价,人们更认同的是他的生存能力和生活态度。他从过军,身板硬朗,中气十足的叫卖声很能吸引人。滨江路已风吹花香,散步的人更多。融入其中,我便消失成风中江岸景。疫情之中常思考,那些急于从乡村进城的人,有多少还记得乡村的景?小山坡上的野菊,溪边的竹林,还有村口的黄角树。历来的文人墨客对于乡村总有诗意的表述。田园牧歌的理想世界,其实是在广袤的乡村。且不说陶渊明的桃花源,单说王维的“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足以让人对夜的静谧安详神往了。现代乡村也许是历经战火与贫穷的洗礼,地位大跌。连带乡村人也成了“土包子”,成了与城市时尚对立的落后的代名词。我们的文学作品里,也常看到农村的凋敝与倒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方式被摒弃,城里的喧嚣与浮躁之风也吹刮到农村。悄悄把那些没人再耕种的土地,变成了荒芜野地和垃圾场。污染严重的乡村惨不忍睹。城里人以资源掠夺的方式把乡村的人和土地都掠夺了一遍。高楼林立,乡村消瘦。城市化让我们几乎看不到其乐融融的村落,“田园将芜胡不归”的感叹飘荡在风里。我所热爱的乡村有良田美景桑林之属。落英缤纷,鸡犬相闻。人们单纯朴素勤劳美好。丰收的喜悦,种植的辛劳,耐心的期盼,静静的悠闲。还有那些适于心灵散步、眼睛旅行的青山绿水;那些隔山喊话空旷回音的不设防的心境;那些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的坦然舒适……那些通通都是生活应有的真相啊,为什么现在离我们那么遥远?一般城里人对未来的预见性,可能更多表现为重视教育吧,为了给孩子一个好的生活、工作条件,从小让孩子拼命读书。而以改变命运为宗旨的农村孩子的教育更多地交给了上天,能读就读,不能读就去打工。所以我觉得乡村人更有一种生存的韧性。“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海子的诗歌里理想生活也不过是劈柴、喂马,周游世界。未来真的是在城里拥有一所房子,过上悠闲的生活吗?我却渴望在乡村听鸟鸣虫唱,赏清溪白云,种花种菜,自给自足。有时回头想,田园与城市其实都是樊篱。心安处即故乡,放得下心中梦想的地方才是我们的归宿,所谓的田园牧歌的理想要我们共同去创造,否则都是痴人说梦而已。小城安居,慢而有味。四月的蔷薇花开得特别有风情,适合小城的韵味。

依然想飞

紫雪

尽管追求钱财的人滚滚滔滔,我们依然是那羡慕着蓝天想飞的人。我们的翅膀也许不够有力,不能“背负青天”,翅膀上也许积着冷漠与蔑视的霜雪,但我们依然想飞。志摩说:“飞到天空去浮着,看地球这弹丸在太空里滚着,从陆地到海,从海再回到陆地。凌空去看一个明白——这才是做人的趣味,做人的权威,做人的交代。”而我们,只想自由地快乐地飞翔着,歌唱着,像那小小的云雀。其实我们无意作异数。异数的孤寂是难耐的。“纯粹,偏执,不会和世界打成一片,不会其乐融融。”我们不是这样与众不同的异数。我们渴望拥有内心的澄澈。我们的心里的月亮发着皎洁明媚的光。我们于空中楼阁中种花绣花写字,再把红尘中的苦乐酸甜烧炼成琉璃。那些透明如泪的琥珀色琉璃,吟着我们脉搏的声音。我们像鸟飞翔在天空。我们爱着这个世界的温暖阳光和阳光下欢跳的云朵,爱飞翔所仰视的无垠天宇和俯视的美丽星球;夜晚的时候,星光迷离,我们的飞翔不会止息,那宁静如墨的大海上有海鸟与我们为伴,那山尖上的树把最美的涛声送给我们解乏;而最美的月夜,亮晶晶的雪山展开他们的裙裾跳舞,那醉人的舞姿只有飞翔者能看到,那宁静荷池里睡莲们悄悄说的情话,也是送给我们飞翔者的。飞啊,飞,飞翔着的生命是不凝固的,飞翔着的生命接近燃烧,飞翔着的生命比梦更美更真。我们依然想飞。在多数人都靠岸,把自己停泊在灯红酒绿的世界时,我们依然想飞,以浪漫的姿态翩翩于无遮拦的天空。经历了魔幻的年,我们依然想飞,飞往清透美好的文学天空,飞往人心的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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